207助纣为虐
姜秋明眸子亮了,尽量平静地问“王爷想扩军多少”
“这得看岭南暴民有多少,派人去查一查,顺便找几个能说会道的过去,如果他们想拉拢民众,尽量破坏了他,他们一群罪犯,就以性情残暴作为攻讦点,没人会喜欢暴政的。”李煦不熟悉那个钱旃林,不知道他的性格是否如传闻中一样残暴不仁,但他不可能让大燕倒台,国家安稳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首要条件。
他是真不喜欢打仗。
“对了,他自立为王的封号是什么”
“周王。”纪韩宇回答道。
李煦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钱旃林所图不小,不会局限在小小的岭南,而岭南往东往南是一片海域,往西是一片不毛之地,只有北边的南越会成为他们第一个目标。
“果真是不得不防。”寇骁也知道这其中的关键,特别幽怨地说“真是想累死老子,一天安生日子也没有。”
李煦瞥了他一眼,不顾两名属下在场,摸了摸他的脑袋,给他顺毛,“别气,你就把这当赚钱的途径,风险大,收益才高,这群暴民占地为王,第一件事肯定要抢夺富户,不知道又积累了多少财富。”
寇骁被他摸得舒服,眯着眼睛嘀咕了句“本将军又不是土匪。”
“是是,咱们这是正当防卫,谁让这世上有野心的人那么多呢。”李煦也想叹气啊,他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社会好青年,怎么可能喜欢打仗,一打仗就要死人的。
寇骁看了眼灯光下如玉般莹润的青年,顿时余年欲念丛生,瞪了两个碍事的家伙问“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”
两人对视一眼,又急忙撇开视线,齐声道“无事了,属下告退。”
寇骁挥挥手示意他们快滚,等人离开后一把抱住李煦亲了上去,“这聚少离多的日子真他娘的难熬。”
李煦承接着他的吻,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才哑着声说“你是大将军,没必要每回都事必躬亲,先让下头的副将带兵去守着,他们应付不来你再去,总得给他们锻炼的机会。”
寇骁明白他的话有道理,他刚接手寇家军时,因为年纪小,底下的人不服,才不得不事事冲在最前头,用自己的本事征服底下的将士,如今他位置坐稳了,确实该培养几个能独立带兵的副将了。
“说实话,寇家军的底子还是太薄弱了,一群贫苦百姓出身,眼界有限,我手底下的那些副将们最开始连字都不认识,兵法谋略更是狗屁,也就靠脑子还灵光些,碰上个阴险狡诈的,被怎么玩死都不知道。”
李煦安抚地抱着他的头,“你也说那是以前,如今他们天天学习,每日进步一点,总是好事,而且对手也不比你们优秀多少,你们好歹是正经百姓,人家可是一群罪犯。”
寇骁把脑袋靠在李煦的肩膀上,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,“罪犯才更遭,你是不知道,那些个被流放的官员个个都精明的厉害,要不是阴沟里翻了船,此时还在鱼肉百姓呢,论脑子,我手底下那群傻子十个也抵不了一个。”
李煦顺着他的话问“那怎么办呢”
寇骁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还好,南越有你这么个定海神针,无论哪方面,他们也玩不过你啊,要是再早两年,南越危矣。”
李煦轻声笑了起来,笑声传入寇骁的耳蜗,酥麻的让人全身一震,只听他贴着他的耳垂用软软的声音说“你这是恭维我啊,亏你拐弯抹角的,直接夸我聪明就好了。”
寇骁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,抱着人去卧房,踢上门,将人丢到床上,“你何止聪明,简直是要妖孽。”
“若是妖孽又如何”李煦想到自己确实是个李代桃僵的鬼魂,如果真与神佛,估计是容不下他的。
寇骁覆上去,咬着他的嘴唇说“那本将军就代表上天收了你”
“呵”
第二天一早,刘树站在门口敲响了房门,声音有些急促,“王爷,京中来信了。”
没过一会儿,是寇骁打开的门,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,腰带随便绑了一下,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,胸口上还能看到几块暧昧的痕迹,他伸手说“拿来吧。”
刘树好几次都想告诫寇骁,让他在房事上温柔点,其实当初他发现他家王爷才是被那个的时候,他满心都崩溃了,看到寇骁都想冲上去咬一口。
他暗暗翻了白眼,说“时候不早了,将军您的亲卫已在门口等候了,王爷今日也是公务繁忙。”
寇骁哪能看不出他的小九九,嘴角勾了勾,“知道了,不用担心你家殿下今日下不了床,去吧早膳端来吧。”
寇骁关上门,看到李煦已经坐起来了,不过确实有点精神不济,想来是昨夜累的,他把信递过去,又去卫生间给他拧了帕子擦脸,说“我瞧着刘公公什么都懂,小小年纪真是不学好。”
李煦撩起眼皮睃了他一眼,“得了,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,还不都是你造成的。”
寇骁可不背这个锅,“明明昨夜缠着我不停的人是王爷你啊。”
李煦被他说的老脸一红,帕子砸到他脸上,掀开被子下床,拿着信封去了隔壁,一大早就,他血气方刚可受不了。
信是雷骆寄回来的,他不仅当着杂货铺的掌柜,还负责京城的暗线,原本李煦还担心他年纪小不够老练,结果叶长青去了京城调教一番后,对他赞不绝口,说什么后生可畏,还特意交代李煦,过几年把雷骆交给他带。
信中提到了齐王回京后的事情,齐王是在二月到的扬州府,当时海贼已经撤离了西邮镇了,扬州府一片祥和。
这种情况下,自然不存在战事紧张的状态,所以齐王一到扬州就是吃喝玩乐,收各种孝敬,光是美人就收了几十个,一个个妖娆多姿,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与柔美,着实让齐王新鲜了一阵。
万春林本就想投靠他,此时也不关心战事了,一心陪着齐王,只想把他哄高兴了。
但吃喝玩乐了几天后齐王就腻味了,他在京城也过得奢靡,这里的新鲜感也维持不了几天,而且他没忘记皇帝是让他来参与剿匪的,可现在他压根连海贼的毛都没看到一根,没有海贼就没有功劳,没有功劳就得不到皇帝的赞赏,他收再多的孝敬也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赞美。
李煦的人原本见他天天玩乐已经准备动手了,他们没忘记王爷的交代,他们的目的就是来给齐王找麻烦的。
哪知道还没开始行动,这位齐王突然修身养性起来了,好几天都没迈出别院一步,再美的娇娘送进去也都放在一边,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而那时候,齐王已经收起了轻浮,向万春林要求到前线慰问将士,与他们同吃同住,共同抗敌。
万春林小心地问“殿下,那些贼寇都已经退了,想必是不会再来了,下官正准备将府兵撤回来的。”
齐王不高兴了,“万大人,你怎么如此轻率,那伙海贼虽然不在岸上了,可有消息称他们还在海上,随时都可能来犯,你怎么能现在撤兵,说不定他们等的就是这个。”
万春林不敢和他抬杠,自然是应和道“是的,您说的对,那”
“本王要去前线。”齐王斩钉截铁地说,他此时还不知道来犯的海贼就是避风岛的人,避风岛这次攻打南越根本没给他们母子送消息,一来,是因为不完全信任他们,二来也是觉得南越离京城太远,这个消息无关紧要。
齐王说走就走,万春林只要紧跟着他一起去了沿海,五万府兵撤回来了两万,剩余三万驻扎在余杭县外。
乔安之前并没有去迎接齐王,以战事紧迫,余杭县动荡不安离不开为由拒绝了万郡守的命令,好在万春林也需要有个人在这边接洽,就没发作他。
此时听到齐王要来余杭犒劳前线将士,乔安冷笑道“这些府兵来了后好吃好喝,天天无所事事,连刀都没提过,需要犒劳什么”
师爷也是气愤不已,但觉得也不是坏事,“大人,虽然此时没有战事,但百姓心里依旧不安的很,齐王毕竟是皇子,他来了也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,而且,这位齐王如今风头正劲,您在他面前多露露脸,也是有好处的。”
乔安冷笑道“这位是个什么脾性你又不是没听说过,怕是来了只会添乱,他若是有顺王的”乔安没有说下去,心里却明白,自己的心已经偏向顺王了,看齐王只会越来越不顺眼。
师爷也知道这点,只好安慰道“这也是咱们能做得了主的,他要来还能拒绝不成”
齐王的仪驾在路上足足走了五天才抵达余杭,对外只说齐王殿下要考察民情,于是走的比较慢,事实如何大家心里清楚。
齐王到了余杭果然第一时间去了军营,当着数万将士的面说了一段激情高昂振奋人心的话语,将士们只知他是最受宠的皇子,亲临军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,自然兴奋不已,军号叫的响亮无比,全城都震动了。
乔安也在现场,他低下头掩盖了自己的不屑,等齐王从高台上下来,他迎上去问“王爷是想住县衙后宅还是住在军营”
万春林就在一旁,皱了皱眉,打断他问“就没好点的住所”
乔安低头道“郡守大人见谅,余杭贫困,下官一时也不知该做何安排。”
万春林估计是早知道如此,对齐王道“这城中有户富户,乐善好施,下官派人去借他家的庄子吧”
齐王来这也不是为了住的,只说“随便即可。”然后就带着他的人与军中将领寒暄去了。
他如今在文官中已站稳脚跟,但身边却没有可用的武将,这扬州府的府兵再少也是肉,万春林明显是想投靠他的,但具体所知,各郡的府兵明面上归郡守指挥,但私底下还是听各部将领居多。
就如南越的寇家军,铁打的寇将军,流水的封王,是只认准寇家的。
齐王想到这,突然就有点想知道李煦现在日子过的如何,他感慨地问道“都说江南冬暖夏凉,这二月天已经是如此暖和了,不知南越该是如何的四季如春。”
乔安听他提起“南越”二字,眼皮一跳,淡淡地看着他。
万春林回答道“南越多山少地,气候潮湿,并不是四季如春,如今也在倒春寒,应该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。”
“哦那南越下雪吗”
“听说比较少,余杭这边的大雪也少,因此去年才会因天降大雪而闹了灾。”
“这样啊,这边去南越不知几日能到。”齐王说着叹了口气“皇兄近在眼前,本王想去探望探望他,也不知他这一年过的如何。”
万春林自然是不想去见李煦的,他当初和李煦几乎撕破脸了,而且听说他在南越过的不错,但齐王肯定不想听这种话,他干脆不提。
“此去南越需攀高山,渡河流,没有识路的向导很容易在山中迷路,最快也要一个月吧。”
“这样啊,那就算了,正事要紧。”齐王并不愿意在扬州府浪费时间,他现在只想着能立功,然后堂堂正正地回京城。
他问乔安,“乔县令可知道那伙贼人如今身在何方”
“在海上。”乔安肯定地回答。
“哦你派人查探过”
“是的,因西邮镇遭海贼屠戮,下官便有派人寻找海贼踪迹,他们出了海,但并未撤退,而是向南去了。”
“向南那南越”齐王眸光一闪,想起最初这些海贼就是冲着南越去了,这么说来,他们来扬州府应该只是走个过场,虚晃一枪,最终目的还是南越啊。
真是天助我也,李煦这会儿怕是焦头烂额了吧
当初,他通过海贼想留下李煦的性命,结果对方办事不利没能成功,这次足有好几万人,应该能冲破南越的防线吧
他面上担忧地说“也不知南越情况如何了,皇兄贵为南越封王,此时一定很着急,不如我们派兵去救援吧”
万春林急忙劝阻“万万不可,齐王心系百姓安危,情有可原,但各府兵没有皇命不能出界,这是历来的规矩。”
“可是”齐王为难地看着他“难道就如此看着南越遭遇海贼袭击而不管吗”
万春林笑道“殿下,南越有寇家军呢,不会轻易被海贼击溃的。”
齐王叹了口气,也就不再说什么了,但还是要求万春林派人去查看,如果南越真遭遇危难,他说什么也要带兵去救的。
齐王算计的明白,只要李煦死了,他便可帅军去救援,不仅赢得了好名声,还能斩杀海贼立功,而且他想亲眼看到李煦死,否则他睡觉都无法睡得安稳。
别看李煦太子之位被废,齐王依旧不放心,总觉得这是条会咬人的毒蛇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他一口了,还是死了好。
齐王就如此在余杭住了几天,每天无所事事,连玩乐的项目也没有,渐渐就不耐烦了。
直到有消息来报,说是海贼退走了,并没有在南越登陆,齐王傻眼了,愤怒地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。
“他们为何会逃可是被南越军士打跑的”
传消息来的斥候并不知内情,只好说“闽州城太远,小人只能在边界打听消息,只听说海贼退了,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退的,不过肯定是寇家军打跑的。”
“不是说海贼有好几万人吗寇家军不过是一群新兵罢了。”
那人赞叹道“也许是寇将军带兵如神。”
“放屁你当海贼都是吃素的不成”齐王心烦意乱,他又派人去打探,看南越是否有上折子请功,如果当真打了胜仗,必定有军报送往京城。
他觉得自己不能等了,如果海贼当真已经退走,他在扬州府就没意义了,并且这段时日一事无成,回去只会糟人耻笑。
他心念一动,让人偷偷去把万春林找人,屏退众人,和万春林说了自己的想法。